这一队的身份都不简单。
光是随便捡出一个人，都在玉衡家喻户晓，甚至一些外国来的都认识。
只是，里面最不简单的那位，似乎有些高兴。
“我说，你平时都板着脸，怎么今天不绷着了，遇到了……”
“你闭嘴就好。”
墨水寒确实很开心，在高层呆久了，整天别人都对他恭恭敬敬的。最近在没透露身份的情况下，还能和一个人自由地聊上。
这不比同僚们的低级笑话解闷多了？
而现在，他发现这人就在刚来的学生里。
……
洛言总觉得那行人里有人在看着他，但是他又不知道是谁。
高大的坞棚下，是一艘舰艇，看上去是巡洋舰，巨大的吊勾正把炮塔逐一吊往高处。数十位工人正在甲板上忙活，这一侧的平台上也有不少人，时不时还会从他们身边经过。
那一队人目前是越走越远，那种被莫名观察的感觉也渐渐淡去。
在吴確的带领下，他们沿着一段临时搭成的桥，走到了甲板上。
甲板也并非太空旷，昨天，工人们安装好了第一座主炮，现在在安装第二座和第三座。
洛言这时注意到了吴確的胸章，上面的字里，“確”字分显眼。然而在他之前见到的其他标语中，全部写作“确”，显然是故意而为。
看来是有什么隐情。
“在过去之前，我还是要说一下，你们我就先带到这里，待会儿，按照上级的命令，你们会和那些参观的汇合。”吴確说完，便继续领着他们。
洛言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被看着的感觉。
这一次没有上一次的感觉强烈。
只听得吴確在身后不停地和某人交谈着什么，大概是怎么安排他们的事情。
“那个，在列车上使用过舰炮的人，过来一下。”吴確突然说道，以至于他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，“上级现在现在要人。”
洛言只好和几位“巨佬”一起出列。
他使用过舰炮证据确凿，他要是不想出去，估计吴確也会把他强揪出来，虽然吴確并没有这个想法，而且也没几个人晓得他用过舰炮。
魔力经过纹路，如果纹路里没有能保留魔力的片段的话，那么就无法知道是谁使用过含有魔法纹路的器具，反之，如果有魔力在纹路里滞留时间过长，那么就有机会查出谁最近使用过它，而且准确率高到离谱，堪比基因检测。
而这些舰炮，是典型的无保留式魔法-热两用武器，使用者如果不是强行把魔力封在里面，那么其他人根本就无法知道是谁用过。只可惜洛言并不知道这一点。
魔法，也不是万能的嘛～
“我知道了，归队吧。”吴確在扫视一遍后，微微点头，随后拿出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晶体，过了一会儿又放回了口袋里。随后眉头一皱，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了更大的一块，这才作罢。
“待会儿你们这些出列过的，去那头。”吴確指向船头，那里刚刚安装好一个炮塔。
踏上做好标记的甲板，在吴確的引导下，他们走向舰船的前端。
舰船的上层建筑还在布置中，舰桥还没有成型，大概是因为舰体内部尚未完工。
现在，“另一群人”早已在那里等候。
十几个人，每个人的职级都高得吓人。
当着这些人的面，他们来到炮塔边。
“你们待会把魔力从做了标记的地方输入，特别是使用过的人，检查一下纹路是否通畅。”一位技术人员一边调试着，一边对着他们说，“我们确实是有知识，可是查验这件事情，还是用过的人来得又快又准。”
后半句自然是得小声说，要是给那些长官们听了，下个月的工资怕不是得扣两成走。
不巧地是，这人一回头，就发现长官们就在身后，幸运的又是，长官们的想法和他几乎一致。于是“考察团”的众人都装作没听清楚，向这些技术人员打了个招呼后，直接路过，什么态都没表。
“工作辛苦了啊，我们在这里观看一下，应该不影响吧。”
“嗯，嗯……没影响……”这位技术人员生硬地回复。
他做出了足够让他后悔一个月的决定，于是“考察团”真就站在离他不远处。至于安全考虑？那都是笑话，这队人里最不缺的就是精通魔法的。
再说已经开始“工作”的洛言。
他找了大半天，也实在没有办法把魔力弄进“指定地点”里，更加气人的是，他压根就没发现这个“指定区域”究竟和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。
“我一介平民，懂那么多军火干嘛。”洛言暗道，随后继续像无头苍蝇一般，操控着魔力到处撞，结果撞了半天，居然还是没有任何结果。汗水渐渐浸湿了他的衣服，头脑渐渐发昏，视野变得有些摇晃。恍惚之间，魔力失去了操控，缓缓散开，再也没有重新聚拢来。
浑身乏力的洛言只得靠在炮座一侧，缓缓擦着脸上的汗珠。
还是这么累啊……
就像是大脑有什么功能被限制了一般，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席卷而至。即使没有再继续操控魔力，这种感觉也没有丝毫消退的迹象。
——
没有人注意到这里，虽说船外人不少，可是在炮塔附近的技术人员任务繁重，人还只有四五个，“观光团”的长官们正和一些人聊得正带劲，虽说时不时会环视四周，很遗憾，洛言正好在一大片视觉盲区里。
艾洛琳等人也在和他们交谈，另一些人在另一座里，更难看见他了。
然而众人却突然发现，墨水寒不见了。
尽管这种情况他们已经司空见惯。
——
“醒醒。”
洛言再一次睁开眼时，一个熟悉的脸庞映入了他的双眼。
“你还好吧。”眼前的人似乎是在操控着魔力，魔力进入了他的身体，很巧妙地将一些紊乱的魔力安抚了下来，身上的种种不适算是停止了发展。
“你是……”洛言与眼前的人四目对视，眼前的人淡淡一笑，弄得洛言一度血压升高。
眼前的人戳了戳他的左口袋，洛言立刻明白了，这不就是早上……
等等，这个制服……
洛言骤然注意到了此人的肩章和服装，都是玉衡的最高等级，比沃特西还要高很多。真不巧，沃老临时起意教他的“鸡肋”知识居然派上了大用场。
而玉衡全国上下，能有这个待遇的人都可以用一只手数出来。
莫非是……
“可算找到您了！”
“嘘——”墨水寒向来者示意，叫他不要靠近。随后，他拿出了一个物件，与之前洛言收到的正好是一对。
没错，在旅馆遇见的那个“女孩”，是墨水寒。
没办法，他要是在那里不这么打扮，谁还敢靠近他啊。
升到这个职位几年了，能和他聊天的人是越来越少，倒是他最初带的一批人还挺靠谱，虽说不在一个部队了，可是好歹还能给他出主意。
当初就说他长得萌，还像个女孩，没想到还能在这里派上用场。
本来一切都挺好的，这不遇到了一个可以闲聊的对象。
冷不丁地，一声喊叫来临：
“墨将军——有——人——叫——你！”
洛言听罢，再看了看墨水寒身上象征官职的标志性物件。
哦豁，完蛋。
墨水寒眉头轻蹙。
洛言当场就僵在原地。
这人除了是墨水寒，还能是谁？
眼前墨水寒和蔼的目光，登时就变得凛冽了起来。
甚至忍不住要把这句话说出口：
“墨大人，我，有罪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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